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 Inc．）的护城河正变得更宽和更深。
1月10日，这家总部位于亚特兰大的航空公司公布了第四季度财报，销售额和利润均超出预期。这一成绩得益于市场对优质服务的旺盛需求，包括世界级的贵宾休息室、免费的娱乐和餐饮、舒适的座椅等。疫情以来，乘客们更乐意为这些服务付费。
分析师对该公司2025年每股7.35美元以上的收益指引提出质疑，该预期比2024年剔除夏天电脑故障带来的损失后的收益高11%，分析师们认为这一预期过于保守。他们或许不无道理。
首席执行官埃德·巴斯蒂安（Ed Bastian）常以达美占据美国航空业一半利润为傲。驱动这些超额利润的显然是达美15年来对高端产品的持续投入。当季高端舱位的收入增速比经济舱高出6个百分点。这一趋势还将持续下去。达美航空在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透露，2025年计划新增3%-4%的运力，其中85%为高端舱位。
那么，达美航空究竟是如何成为美国最赚钱的航空公司、并不断扩大其竞争优势的呢？
答案与其支出优先级密切相关：达美航空优先将资金用于业务的再投资、偿还债务以及奖励员工，之后才会关注投资者。2023年，达美恢复了疫情期间暂停的股息发放，但额度相对较低。达美航空的优先事项清单中没有股票回购计划。而联合航空（United Airlines Holdings Inc．）和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 Co．）等竞争对手近期都采取了回购举措。要知道，航空业几乎已对股票回购“上瘾”。彭博2020年汇编的数据显示，2010-2019年间，美国的航空公司大约将96%的自由现金流（约450亿美元）投入了股票回购。
重新投资于业务显然是达美的最高优先事项。15年前，达美决心打造高端航空品牌，于是大力投入资金用于机场设施升级、新建候机休息室，以及技术革新等领域，以吸引客户。达美的管理层并未预料到疫情过后乘客对优质服务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望，但该公司凭借贵宾休息室、座椅娱乐、高速互联网、平躺式座椅等一系列服务，为这股浪潮的到来做好了充分准备。2024年，达美投入了48亿美元，2025年计划维持相近的资本支出。
“在航空行业，达美航空从未像今天这般显得特立独行。”巴斯蒂安在电话会议上表示。
这种竞争优势也体现在财务领域。达美将减债作为优先事项，这帮助公司重新赢得了三大评级机构的投资级评级。2024年，达美偿还了40亿美元债务，2025年计划进一步加大偿还力度，目标是将总杠杆率（债务与息税折旧摊销及租金前利润EBITDAR之比）从2.6倍降至2倍以下，并最终向1倍的长远目标迈进。
员工支出是另一个优先事项。这听起来或许像是企业常说的套话，但达美通过利润分享计划证明了自己的承诺。该计划将于2月14日向员工分发14亿美元的利润分享金。相比之下，美联航2024年表示仅发放了8100万美元的利润分享金。
值得注意的是，达美员工中只有飞行员属于工会组织。空乘等人员未加入工会，并非因为工会缺乏招募他们的意愿。达美通过与其他航空公司工会成员同步加薪的方式，避免了与员工群体（如机械师、空乘等）因新工会合同而可能引发的对抗性谈判。
丰厚的利润分享金相当诱人，大约相当于员工工资的10%。当公司业绩优异时，奖金也会水涨船高。虽然员工团结一致且相对满意的状态难以量化，但其影响是巨大的。员工能够通过细微的努力改善客户服务和提高效率，而这些行为难以通过硬性指令来达成。
这一无形优势无疑是达美在美国航空公司中保持最佳准点率的关键原因。这样的服务品质不仅惠及所有乘客，也为达美及其他全服务航司提供了从廉航公司吸引客源的底气。
投资者可能会因为被排在优先事项的末尾而感到失落。目前，达美的每股股息仅为0.15美元，远低于2020年初的0.40美元。股票回购甚至不在考虑范围内。投资者的回报来自持有一家在利润增长和资产负债表健康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行业翘楚。
但这种策略并不总能带来最大的股票收益。以2024年为例，达美股价上涨50%，联合航空则飙升了135%。但长期来看，对公司和员工的投资将促进稳健增长，支撑起仅凭短期财务操作无法企及的回报。达美证明了当一家航空公司坚守自身的优先事项时，将能取得怎样的成就。
